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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雷与绘画|绘我所不能摄

2022.03.10

曼·雷对于正统绘画的学习起始于工业制图,对于绘画技巧的痴迷让他的工业和建筑制图课程成绩十分优异,拿到了纽约大学的奖学金供他攻读建筑学,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但只是短短几月后,曼·雷便下定决心放弃建筑学,他要成为一个画家!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曼·雷早期雕塑及装置作品

1911年起,曼·雷从事绘画和雕刻创作。作为美国首批抽象画家之一,他曾和当时欧洲的前卫艺术家频繁接触。

曼·雷早期的作品以绘画及拼贴为主。其实曼·雷一直认为绘画是高于摄影的,摄影对他来说只是创作的手段之一。

曼·雷在1915年于丹尼斯画廊首次举办画展,却遭到冷遇,未能售出一件作品。于是,曼雷更专注于绘画,并开始将人物简化为一些形状,完成了带有浪漫主义与表现主义色彩的系列创作。他摒弃了目前为止所学到的那些自文艺复兴以来所继承并灌输到各大学院的一切关于构图与平衡的基本准则,而选择了“没有任何美学价值”的主题。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舞绳者和她的影子》,1916/1970,多色石版画,57.0 × 77.0 cm

《舞绳者和她的影子》是曼·雷受到滑稽歌舞剧中的女舞绳者的启发,根据艺术家在其自传中的描述:“我的目光转向了掉落在地板上的彩色纸片,他们形成了某种抽象的图案,可以是舞绳者的影子或者建筑物的剪影……我并不试图展现任何色彩上的和谐:红与蓝,紫与黄,绿与橘,尽可能地展现出对比。”

就像曼·雷在1916年“美国现代画家论坛”展品手册中说的,他的目标是“通过颜色、材质、韵律来寻找某种具有普世意义的语言,即一切本质上属于造型艺术的事物,而不依托于任何外来的标准。”

曼·雷一向热衷于运用不同的技术重新演绎自己的作品,就像人们在演奏音乐时,可以以不同的速度演奏同一首乐曲,这在曼·雷的创作中十分常见。比如曼·雷还会用颜料压缩机创作喷绘作品,色彩梯度的变化及其质地令他想到了照片。他将纸板或同系列物品作为镂花模板,从之前的作品中汲取灵感。目前正在展出的这件《舞绳者和他的影子》就是曼·雷选取了几件当时的喷绘作品,在有机玻璃上进行丝网印刷。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安格尔的小提琴》,1924/1969,多色石版画,69.5 × 49.5 cm

正在展出的这件有色版本的《安格尔的小提琴》就是根据曼·雷最著名的摄影作品而再次创作的石版画。

这种根据同一题材使用不同技术演绎的作品还有《天文台时间——恋人》。虽然这件作品所绘是李·米勒的嘴唇,但在与李相识之前,红唇就已进入他的创作视野,在他的自传中说到:“我将目光投向盥洗室镜中的自己,看到领子上有一个完美的红唇印,非常迷人。”

与李的决裂激发了曼·雷的创作,在这之前他很少创作这样的巨幅绘画作品,这让它显得尤为重要。在长2.5米、宽1米的画布上,他所画的正是李的嘴唇。他将画布挂在住所的床头。每天从早晨开始,他都会花两小时进行创作,《天文台时间——恋人》这件作品花了他两年时间。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天文台时间—恋人》,1934/1967,彩色石版画,36.0 × 92.0 cm

自1963年起,曼·雷将自己的一些作品授权予艺术商,将其做成复制品,这些作品都附有编号及作者签名。正在展出的这件《天文台时间——恋人》便是其中之一,展厅中的此类作品还有饰有马尾毛的大提琴琴颈《别烦我》、装有缝衣钉的熨斗《礼物》和被包裹起来的缝纫机《伊斯多尔·杜卡萨之谜》等。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别烦我》,明胶银印(原版照片),1926,23.0 × 30.0 cm ,私人收藏

《礼物》(Gift),1921/1970,铁、钉子,15.2 × 8.9 cm,私人收藏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伊斯多尔·杜卡斯之谜》(Enigma of Isidore Ducasse ),1920 /1971,私人收藏

2006年在让·玛丽·罗德拍摄的影片《蒙帕纳斯的巅峰时代》中有一段评论家帕特里克·沃尔伯格的评价:“在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曼·雷一直是最多产的创造者之一,他与毕卡比亚、杜尚一起凭借自身影响力,带领现代艺术走向了智性,他们无所顾忌,无视那个年代的人们对视觉、绘画、职业等习以为常的事物的定义。他们感兴趣的是把想法画出来。因此绘画再也不仅仅是一种装饰,艺术家们开始用不同的媒介进行创作。”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好天气》,1939/1973,彩色石版画,86.0 × 73.0 cm

虽然曼·雷的作品总是以一种戏谑的姿态呈现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但是他内心依然有严肃的一面。1939年,捷克斯洛伐克被攻占时,曼·雷画了一幅2米×2米的巨幅作品,并命名为《好天气》(Le beau temps,又译为《美好时代》),他将其视作自己超现实主义时期最重要的作品。这一标题就具有讽刺意味。

毁灭在一旁虎视眈眈,整幅画充满了凶险的意象:极具压迫感的几何造型人物,旁边是一盏谜一样的门,但它仅是摆在那里,并没有隔离开什么,也不通往任何地方,一条血线从钥匙孔中流出,诡谲悖谬。黑暗天空笼罩着断壁残垣,屋顶上的野兽互相撕咬。这件作品被后人称为曼·雷的《格尔尼卡》,但与毕加索所画的《格尔尼卡》中的支离破碎、暗沉色调不同,曼·雷以明悦的色彩和命名,更显其讽刺之味。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费鲁街》,1952/1974,彩色石版画,53.5 × 39.5 cm

曼·雷与朱丽叶从纽约回到巴黎后,居住在费鲁街副2号,这里是他的工作室兼居所,他将这里打造成了一间奇幻小屋。正如波德莱尔所说:“一个用来做梦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他在自己所迷恋的事物间过上原始生活的洞穴、精神的栖居所。”

1952年,他画了一幅画,名字就叫做《费鲁街》。创作手法令人颇为意外,与学院派相近,这与他当时创作的抽象作品十分不同。1974年,瓦雷泽的阿斯特里德(Astrid)出版社根据这幅画制作了石版画。

TAG·西海美术馆《曼·雷与缪斯》展览现场

1963年4月1日,曼·雷的自传《自画像》出版,以此为契机曼·雷在美国多地举办专展,在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学院曼·雷回顾展的展品介绍手册末尾有曼·雷的一句话,我们也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街上满是可爱的手工匠人,却很少有人能将梦想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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